2011年11月3日 星期四

愛和喜歡?


貓咪艾維最近生病了,爲了醫藥費的事情,陷入兩難的狀況。

腦海中立刻浮現兩种聲音:活該,連自己生活費都沒辦法照顧,養什麽寵物!?或者是,那是生命,你該排除萬難讓他生命延續。如果在我這種處境,稍微現實的人(理智或以功效主義者的理解——大多數人的幸福的最大幸福),都會對我堅持花錢繼續治療這隻貓的決定而覺得荒謬,無法理解甚至覺得可笑。

犧牲一隻貓咪,或一隻貓的死亡——至少是那種街上偶遇被車撞死的野貓屍體,很多時候只是激起一時的憐憫,虔誠的宗教徒或許會在心中為他們禱告讓亡魂得以獲得重生或是解脫。並,不會為那些原本陌生的對象付出更多金錢——伸手向長者獲得或以時間和勞力換取的微薄工資(街上還有很多野貓足以證明這一點)。於是,醫療一只病危的貓咪,成了一種非理性的奢侈,至少讓我或我父母需要花更多時間體力從事勞動,而這段時間其實可以省下來學習、休息或享受人生。一只貓咪犧牲至少三個人的幸福,這看似違反常理

我喜歡貓咪,但並不一視同仁,並不會對任何一只貓咪做出違反常理的行爲。

關鍵在於陌生。關鍵在於艾維對我來說不只是一隻貓咪。他是戀人的承諾、一雙見證生活起承轉合的眼睛、一團毛茸茸、會在冬天跟你共享棉被而互相交換體溫的活暖袋。他是記憶的載體,或長時間累積感受的對象——而這感受將隨日子漸深。像是家人或是戀人。

這件事情的教訓是:就像友人說的,寵物是奢侈品。或慎選你愛的對象——戀人、政體或是所謂國家?

2011年9月28日 星期三

鹿




                                                                                               (2011July  攝於台灣綠島)


《聖經 創世紀》一開始就寫著,上帝創造了人,要讓人統治天空的飛鳥、海里的魚還有各種地上的牲畜當然了,《創世紀》是人寫的,不是馬寫的,所以上帝是不是真的要人統治其他生物,這事可沒有那麽確定。比較有可能的是,人發明了上帝,爲的是要給自己強奪而來統治牛馬的權力覆上神聖的色彩。是的,殺一頭鹿或殺一頭牛的權利,這是全人類都會認可的,即便在最血腥的戰爭衝突裡,全人類也會像親兄弟一樣對這項權利達成共識。

在我們看來,這樣的權利似乎是理所當然,因爲我們是萬物之靈。可是只要有第三者介入這場遊戲,譬如說從別的星球來了個訪客,而上帝又對他說:你要統治所有其它星球上的生物。那麽《創世紀》頭一切順理成章的事情就會立刻被划上問號。人類會被套在火星人的輪車前面當作拖車的牲口,也説不定會被哪個銀河系的居民叉在烤肉架上燒烤,這時人類或許會想起他們習慣在盤子切來吃的小牛排,並且對牛表達遲來的歉意。

                                                                                                              ——《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輕》


旅人(三之三)

                                                                              (2011July  攝於台灣綠島)

我深信沒事的人不會出來旅行,尤其是獨行的旅人們。根據我在台東換宿的背包狗民宿老闆統計,客人大部分處於三失狀態:不是失戀、就是失業或是失去人生方向。旅行似乎成了現代人的藥方,哪裏覺得不舒服,只要馬上來一劑就藥到病除了。

其中一位在路途上認識的朋友告訴我,很多旅行電影害死了很多人,就像《Before sunrise》。我笑著點頭,更回應說決定旅行前應該去看《Into the wild》才對。是的,旅行並不是想象中那麽浪漫或是輕鬆的事情,尤其是大部分時間必須跟自己獨處的時候。

這讓我想起梁文道說起他上兩代的香港男人有個小傳統:只要失意,就不妨去行船」。最常見的例子就是失戀,離開熟悉的陸地,好徹底地放棄一段戀情。但面對無邊大海的海員,馬上就會覺得這是愚蠢的決定。

又或者就像一位攝影師的名言:拍一張照片就像在世界上某處找回一部分的自己。我想旅行亦是如此吧?由此,旅人雖然不會帶太多行李出門,但肯定會帶著一個問題。於是旅人們向著目的地一步步邁進,認爲在沿途中可以找到些什麽答案。但在夜裏,無論是月圓月缺,他們都可以清楚看見這條路其實沒有盡頭。

2011年9月12日 星期一

旅人(三之二)

                                                                         (2011July  攝於台灣綠島)

我想旅行最大的喜悅是來自不期而遇。就像是走進一家陌生的酒吧,你原本只是想找個地方喝喝酒,消磨一個平凡的夜晚,但你卻驚喜地發現原來那裏有一位還不錯的駐唱歌手,而且最神奇的是還唱出你最愛最熟悉的歌曲。

那首最熟悉的歌曲也許聼上百遍,但比起當晚在酒吧聽到的那種感覺,絕對無法比較。也許只不過是平常不過的人事物,但在這種種的巧合,或是偶然的因素突然出現在特定的時間點上,特別容易讓旅人得到歡欣或是進入狂喜的狀態,覺得像是遇見神跡出現」般那樣的不可思議

旅人最容易常有這種狀況了。就算再平淡的藍天白雲都成了最迷人的風景,再糟糕的處境都成了一場華麗的冒險。是的,一切都是偶然的美,初見的美。都是命運和緣分。

就像一見鍾情后進入暈眩狀態的戀人,時刻都覺得對方所有的條件都恰到好處,甚至覺得已經沒有更好的了

只不過,同樣是夜晚,相同的地點和歌手,聽到那首熟悉的歌時好像感覺又不太一樣了。當然如此,否則納蘭德性怎麽會發出「人生若只如初見,何時秋風悲畫扇」如此感嘆呢?

2011年9月7日 星期三

旅人(三之一)

                                                                         (2011July  攝於台灣綠島)

沿途美景是辛勞路途的撫慰,由此有些人狂按快門,以圖抗拒歲月奸詐地把一些不該忘記的景象悄悄帶走。有些人寫下滿滿的文字,嘗試把深刻記憶浸泡在防腐葯缸内,希望感受保存一定的新鮮度。但我懷疑這些舉動的成效,更質疑這些舉動本身的意義。

旅人注定是多情的,像是無法專一的戀人。這一刻覺得眼前的景象無限美好,用盡畢生學會的詞彙去形容這迷人景致,但最後總會離去,儘管表現得如何依依不捨。爾後,旅人又前往另一個目的地,追尋下一道美麗光景。

我在路途中從沒聼過誰會永久停留,就算是在當地工作立業的外來移民,心裏也知道總有一天會離開。唯一例外的是,在台東都蘭曾聽過一個故事。一位旅人辭掉正職,在異鄉定居了下來,只爲了打動在那愛上的當地男生。很可惜,這不被當地人看作是個美麗故事,因爲男的已經有了未婚妻。

這讓我想起其中一種羅蘭巴特所描述的戀人狀態:遊蕩。關於這種狀態,他提到了一部歌劇,主角是一位被判終年在海上遊蕩的荷蘭人,沒找到那個永遠忠誠於他的妻子,永不罷休。換個悲觀的角度,旅人其實不應該屬於任何一個地方,而且絕不能停留,像是在流亡中的逃犯。

我又想起《阿飛正傳》裏頭張囯榮的角色,一隻沒有雙腳的鳥。他的生命結束在一台開往未知目的地的列車,但他卻沒有忘記1960416日下午3點前的那一分鐘,他遇見了誰。


2011年7月27日 星期三

暑假雜記(二)

夜晚的海一片漆黑,只有靠近岸邊逐漸形成的灰白色浪花,還有海面上微弱的漁船燈火。更遠的地方,就是對岸台東的沿岸燈火,能夠清楚看見,代表今天的天氣還不錯。夜晚的暗還是有說不出的巨大,足以吞噬任何人的焦躁,再多話的人也會變得安靜。

邁入最後一個星期了。三個星期了,除了忙工作,就是忙著玩,什麽也沒寫,真是罪過。這種時刻心情難免會有些怪異,連自己也會覺得莫名的混亂複雜。是對於未知的將來,還是過去三個星期過去的每一件事情的不捨?也許是現狀太安逸了?

但有時候覺得這種狀況太無聊了,因爲世界是沒有停留這回事。何必感情用事?

三個星期空閒的時候就會看看梁文道的《讀者》。讀到一篇關於波德裏亞的文章,談到模擬與真實的關係。波德裏亞在他的著作中說過我們的時代是一個只有擬仿物而沒有真實的時代。裏頭還有有一段軼事:在一場座談會上,一名觀衆問波德裏亞“你是誰?” 波德裏亞的答案是:“我不知道我是誰,我是自己的擬仿物。”這觀念荒謬虛無至極,看起來已經沒有什麽是真實的了,但我倒覺得這提供了看待生活甚至是生命的另一種心態。

26JULY2011

2011年7月13日 星期三

暑假雜記(一)

身旁就是海了,風很大但很舒服,頭腦是四分之三罐台啤的微醺。遠處還有一座燈塔,塔頂上的探照燈360度水平轉動,綠島因爲黑夜而變得平靜了。The Everly Brotherslet it be me伴隨海浪聲,原來並不會太煽情。
暑假就這麽過了幾個星期,沒太多時間去記錄些什麽。
先是招待從家鄉過來的朋友,到臺北幾個熟悉的景點閒逛。也許真的太隨意了,每一天都睡過頭,出門已經是中午時分。還好我們已經達成協議,來個不趕時間的旅行,重要的是敍舊吧?我想。交換這半年來的八卦和苦水,還有沿路的嬉笑玩閙,似乎比周圍的景點來得更重要了,不是嗎?
朋友離開沒兩天,就出發來到綠島了。
第一次打工換宿,而且需要淩晨五點半出門趕上火車,緊張得沒辦法睡覺。許多的未知更是讓在路途中的我異常忐忑,根本沒有辦法補眠。倒是傳説中會讓人暈船嘔吐的客輪,讓我能夠沉睡五十分鈡,躲過旁座鼓噪旅客的干擾。
民宿的工作量是預料之内的,適應期還是覺得累人,但民宿前的大海讓我覺得“一切波折或是勞累還是值得的”。一起打工換宿的戰友們、老闆得力助手吳大哥一家人,還有周遭數不清的新鮮事物,讓我感覺生活是飽滿的。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情,對某些人來説可能會覺得無聊,因爲我覺得在這裡有趣的事情,也許就是用一個下午的時間去潛浮在海水裏去看看一些躺在水底的珊瑚礁碎片。
對於綠島這個因爲觀光業而過度開發的島嶼,其實是覺得有點哀傷。我想起發生在前幾天的一個笑話。有一晚,我們騎機車環島,在路途中遇見一只正要過馬路的螃蟹。大家都為這只不期而遇的螃蟹感到興奮,好奇地上前圍觀。豈料一輛機車從我們身旁掠過,瞬間輾過我們眼前的螃蟹。活生生的螃蟹就這樣變成一坨肉醬。大夥兒因爲這觸目驚心的一幕而大喊,接著就笑了出來。我知道大家笑的點不是那只螃蟹,而是自身受驚后的反應,但我還是笑不出來。

2011年6月25日 星期六

25嵗需要具備什麽才算是符合標準呢?

 一輛車子?一棟房子?一位談婚論嫁的女朋友?還是以我的處境而言,需要有一部自己的代表作品?但我都沒有。我想,言之過早吧?於是,我開始想象過新年回家,親戚問起這些問題而得到否定答案時的尷尬氣氛。無論是我還是他們,都陷入趕快找下一話題的尷尬狀態。也許親戚們對我沒有這麽苛刻,但是我覺得我媽還是得面對這種爲難的時刻。

自己選擇這條路,就該自己做好心理建設。我不時向自己心目中最愛的導演看齊,因爲他也是40嵗才開始起步。劇本也需要有些歷練才可以寫出味道吧?我想。我需要不時這麽自我催眠。但是還是會慌的,當你默默無名基於商業考量別人不把你的名字寫在屬於他的劇本上面(但自認貢獻不少)、當你打電話回家爸媽問你需不需要寄錢你開始遲疑然後支支吾吾、當有人會覺得你無法提供高枕無憂的生活而選擇了他人、當你拍了一張裝可愛的大頭照而你猶豫好久然後覺得人老就不該這樣…...於是我開始發覺,25嵗真的是尷尬的階段啊!因爲你再也沒有多少青春可以揮霍、也開始沒有多少自信可以在未來成就些什麽。因爲你開始懂,生命有太多的無可掌握。

於是嘗試放寬自己的要求,認爲有心儀女生對你微笑的下午就是生命的無限美好、或是看過某某作家的新文章就是對這個世界的愛與關懷、或是捱過了某某學科的嚴苛考驗就是邁向成功的一大步。但這一些旁人是無法領會或是感受得到,除了自己。

於是乎我開始思索生命的意義。曾經我在劇本裏頭寫過:生命的意義就是海鮮意大利麵。我開始懷念那些下午或夜晚,和一些同樣天真的人們,一起喝紅酒、啃起司,然後嘴裏還咀嚼著那美味意大利麵之時刻。

25嵗已經不算年少了,但還是可以繼續輕狂吧?請爸媽原諒任性的孩子

回鄉

這系列的照片是去年暑假回馬來西亞的時候拍的,地點在我外公家,是距離首都吉隆坡兩個小時車程的小地方。外公家是我童年時最喜歡的地方,因爲那裏有我喜歡的河流、海以及椰林,都是嬉戲玩閙的最佳地點。而且在外公家對面的就有阿姨一家經營的老咖啡店,生意都很好,村民都喜歡在那裏喝茶閒聊,非常熱鬧。每逢假日,都會跟爸媽去探望外公外婆,而小時候的長假,幾乎大部分時間都在那裏度過。我還清楚記得,年邁的外婆看到我們到達時的開心表情。隨後很快地,她就會從對面的老咖啡店,捧來一大堆包子和咖啡,當我們的下午茶。因爲她很怕我們餓坏肚子。
  

其實在拍攝這些照片時,外婆已經去世,而外公還健在,只是他需要別人的照顧而搬離這個老家,到阿姨家居住。而對面的老咖啡店也搬到新的地點了,這個充滿記憶的地方就這樣長滿雜草。只是,爸媽都還是會帶我回來走走,沒什麽目的,也許就是在周圍看看,除除草。而我才有機會,帶著功能較好的相機,記錄下這些珍貴的畫面。

另一層意義,也許就是帶二哥的女兒來看看這間祖屋。
侄女當時大概六嵗左右,一臉稚氣。對她來說這應該是個陌生的地方。



這張照片是要求她站在屋前拍的,所以她表現得有點羞澀。雖然如此,這卻是如此真實的時刻。其實,這照片的背景是極具歷史價值,至少我的四個哥哥還有我,都在這背景前拍過一些小時候的照片。這就是我拍攝這張照片的真正目的。露出腳指頭的小鞋子、洋灰地、樸素的墻色、木板墻和毛玻璃,這些不正是我們童年記憶裏的重要元素嗎?幸運的是,小侄女當天的復古造型和衣服顔色,加上手上的棒棒糖,為這張照片加分不少。


這裡是祖屋後面的空地,是外公以前的果園,種過水翁、香蕉、可可和番石榴等。但如今已經荒廢,只剩下一些生命力比較頑強的香蕉樹。由於地上都是雜草,我爸就背著小侄女到處走。跟在後頭的我,馬上就拿起相機,拍下這對爺孫的背影。


爸爸看不過眼,拿起鋤頭除草,儘管這起不了什麽作用,雜草很快就會長回來。我沒有幫忙,因爲我更想用相機捕抓這一刻。爸爸勞動的姿勢,讓我想起他多年為家的付出。他常常對我說,他中學沒有念完,十六嵗就離家到吉隆坡工作。而自己屈指一算,已經接受了將近二十年的完整教育,這多虧爸媽的辛勞付出。照片中看見爸爸日漸稀疏的頭髮,觀看近物也吃力地皺起眉頭,心裏其實很慚愧。因爲我覺得我應該才是拿起鋤頭除草的那個人。


很喜歡這張照片柔和的陽光。這是第二天的下午,我們一家大小來到外公家附近的海邊。照片裏頭有我四叔、四嬸、姑媽、三哥、小侄兒以及照顧他的印尼女工。而站在照片最中央的,穿著褐色圓領衣服的是我媽。其實我媽跟我一樣,很喜歡回鄉,很喜歡這個海邊,最主要是因爲她在這裡長大吧。

我從小就很少説話,這出自于我們家的怪習慣,家人間很少像朋友那樣聊天。再加上我的家人都很不習慣面對鏡頭,所以我通常都是選擇靜悄悄地在旁按下快門。除了是自己害羞要大家站好好讓我拍照,有時候也會覺得他們不留意的時候,神態各異,反而更加自然,更加接近我平時靜靜站在一旁,看著他們的記憶畫面。


後記

今年寒假之前,外公到天國跟外婆相聚去了,未能回去見他最後一面。慶幸我早在幾年前已經為這間祖屋拍下紀錄片,更留下一些外公的談話片段。這是我唯一為家人做出比較像樣的貢獻。雖然祖屋、椰林、河流和海經過歲月洗禮,已經慢慢面目全非,但我仍然希望在它們消失之前,和我的家人繼續可以到這些地方走走,留下一些影像的記錄。就算不拍照或是錄影,來逛逛、除除草也未嘗不是件幸福的事。

2011年6月19日 星期日

事不過三

我越來越討厭老男人了。
但願我老了不會這麽討人厭。




昨天很孬,在朋友家喝到睡着。有時候我很實際,覺得難過也要有效率,來一次徹底的宣洩以後,就該去做別的事了。有時候我很計較,常常質疑自己到底是什麽身份,還有有什麽資格去難過。有時候我很軟弱,卻又不想變得情緒泛濫或是不切實際,所以我決定難過三次就好了。昨天已經一次,還剩下兩次就留在暑假吧!現在,還是做期末作業比較恰當。

2011年6月11日 星期六

The answer must be in the attempt

必須坦承近來日子糟透了。心情壞到什麽程度呢?也許就像:進戲院看功夫熊貓很努力學功夫但結局他卻被打成一團肉醬、很用心做功課卻還被老師質疑腦袋是不是裝豆花、發現自己心儀已久的女生鼻毛有過長的跡象等或是甚至更糟糕。慶幸的是,還有許多不期而遇的人事物,給了我一些生活的推動力。
蔣勳先生也許說得對,生命是不會有真正的黑暗。就算把所有照明的燈具都関掉甚至最後一根蠟燭都熄滅了,還有宇宙無所不在的光。對於我而言,或許就是某段旋律、某些文字、某個電影畫面或是一些生活瞬間的小感動和小美好。謝謝你們,感恩!

Before sunrise


Celine: I like to feel his eyes on me when I look away.


Celine: I believe if there's any kind of God it wouldn't be in any of us, not you or me but just this little space in between. If there's any kind of magic in this world it must be in the attempt of understanding someone sharing something. I know, it's almost impossible to succeed but who cares really? The answer must be in the attempt.



“Skin to skin” by Standfast


我自尊心很強,得失心也很重,所以我絕不會認輸的。我知道這段時間的低落,只是我的作業還沒寫完而已。

2011年5月23日 星期一

你才是真正的男人

那一天,回到家已經是疲憊不堪,卻發現地上有一只剩下兩只腳的蜘蛛殘骸。有毛,大概是令人作嘔的體形大小而且是極度不友善的綠色。我已經累得承受不了任何打擊,回家卻還要突破心理障礙去處理這具屍體,當下只有呆坐在旁的力氣。是的,慶幸還有艾維,慶幸遇到的時候它已經是一具屍體。是的,我對八只腳的昆蟲有極度的偏見和仇視,那個當下我只想找地方搬走,事實上當晚我真的去了朋友家睡覺。

面對這種窘境,我頓時覺得自己孤立無助。面臨這種時刻,艾維的身影突然變得巨大。我呆坐在角落,看著剩下兩只腳的蜘蛛殘骸,在旁的艾維若無其事地整理他的毛髮。也許剛才房間發生了一場混戰,但也許對艾維來説只是一場遊戲。我開始羡慕艾維,更開始思索他是怎麽生活的。在這個狹小的房間,沒有同伴,只有一位害怕八腳昆蟲的人類朋友。生活只有吃喝拉撒、睡覺、發呆和消滅不屬於這房間的生物。沒有物質和偶像崇拜、沒有多餘的交際更沒有孤獨的哀愁、沒有受到時間的限制、沒有貓糧以外的欲望、沒有尋找生命意義的煩惱、也沒有想要到哪裏去……我開始不知道他擁有的是什麽,而我又擁有了什麽。扣除房間的空間,我看似比他多了一個世界,但我卻沒有比他活得更加勇敢和實在。

爲了不讓艾維嘲笑,我後來還是拿起掃把和畚斗,安葬那誤闖禁地的外來生物。我還有在其他角落找到其餘的三只腳,盡力了,希望它能夠安息。




2011年5月11日 星期三

時機

什麽是“對”的時機?

就像需要精准的儀器,飛機火箭才能安全地在軌道上航行。失去精准是可怕的,都會造成離正常軌道越來越遠,造成毀滅性的錯誤。再好的電影錯過了時機可能就不能賣座或不能成爲經典,再了不起的歷史人物錯過了時機可能就不能成就大事名留千古,再契合的兩人錯過了時機可能就從面對面成爲背對背,然後朝各自方向走去,越走越遠。

我想起某部電影的臺詞:我可以給你同情,但我不可以給你時間。

這是人類世界趨向理性發展的結果嗎?以至現在有些人把兩嵗的孩子就送進校園,害怕孩子在其人生當中無法在最短的時間内取得成就。是的,講求效率的社會現實裏,慢一些就會輸給好多人,再慢一些就會輸得慘慘然後從此完蛋。爲什麽?套用前陣子火紅的電視劇經典臺詞:回不去了。是有點消極,但大部分的事情的確如此。

我還記得小時候看的電視劇裏頭,每每有人發生錯誤,錯過了什麽重要時機,總會有人說一句“有心不怕遲”。這是另一種價值觀,也可以説是另一種精神。衍生出來的態度,就是永不放棄,就算錯過了一個時間點,繼續努力直至另一對的時間點出現。這個過程除了需要努力,還需要癡癡地等。因爲我們永遠都不知道對的時機何時出現或是會不會再出現。

2011年5月1日 星期日

老大

那天到陽臺發呆,剛好可以看見夕陽。隔壁棟的頂樓是養鴿子的地方,當時看見養鴿人在吹哨召喚鴿子,但鴿群卻只在天空繞圈盤旋,似乎不想回到空間狹小的籠房。把手上的三合一咖啡喝完後,我繼續在那吹風,鴿群不時在我頭頂飛過,背光的養鴿人剪影就呆站在原地,苦等。這情景讓我又挂念起家人,也想起遠在加拿大的大哥。



大哥跟我一樣,一個人在國外生活。我還有其他同學陪伴,他當年就這麽一個人遠赴異鄉,為的只是生活。大概也快十年了,除了偶爾打電話回家,還有就是寄回家的兩次生活照,多年來也只有這些聯係。出於一些事情的觀點認知差異,父親跟大哥的關係不算好,時常還在電話裏吵了起來。我並不十分了解大哥的處境,更無法想象他所面對的孤寂。常常都很慚愧自己沒有能力去給這個哥哥更多的關心。

我記得要到臺灣念書的時候,他替我向爸媽說了很多好話,給予我很多支持。大家都擔心我往後的出路,只有他抱著樂觀的態度。我記得他在電話裏告訴我,社會需要許多不同領域的人才,就像是一座建築物需要很多的材料組成,就算是微不足道的一根釘子,都有其存在的必要價值。先排除一些關於“理想”和“實際”的拉鋸,我並不主觀地要求家人都支持我要走的路,大哥讓我感動的,其實是那一份支持或是信任。

人面臨許多艱難抉擇,尤其是想選擇一些並非主流觀念的方向時,特別需要這樣的支持。因爲大家習慣以既定的觀念去判斷,少數永遠都要服從多數,面對這種洪流,有多少屬於少數的人可以逆流而上而不成爲其中的受害者?也許大哥離開多年也不清楚創意產業在馬來西亞的處境,也不確定我是否具備在這行業的潛力,更不用説往後的日子我可以在這條路我可以堅持多久。那種是“無論怎樣都好認清方向就去做吧”的信任。我慶幸還有一些朋友或是家人可以給我這種精神上的支持。無論是什麽驚世駭俗的事。

很希望,我和他都能早一點回家。

故事

一個故事之所以能夠開始,絕大多數是因爲故事中世界失去平衡,而這不平衡通常是因爲新事物的發生所導致。例如一顆隕石或一堆外星人從天外飛來而帶來危機、一堆癌細胞或病毒而帶來的病與死、社會變遷如一定數量的中產階級之興起或是權力組織的形成而導致人與空間的錯位、一定份量的費洛蒙的產生等等……而故事的結局就是連串失衡導致的衝突與矛盾之結果。

故事的結局是Happy ending

至少她減少的苦惱有:貓的兇殘程度、煙灰缸的煙頭數量、衣櫥空間的匱乏、葷食菜單、房間裏的衣服所殘留的煙味等等可能更多。至少他不用再理會:房間門前擺放得不整齊的鞋子、屋前停車格上是否停著她的機車、盆栽的死活、地上的頭髮數量、曬衣架上的衣物等等或者更少。

矛盾和衝突都結束了,主角回到各自的生活軌道,在不同的角落繼續生活著。看戯的觀衆也散場離席。世界恢復平靜,就像故事還沒開始一樣。

30APR2011

2011年4月25日 星期一

一位劇作家的故事

已經好幾天了,劇作家足不出戶,還是找不到一個適合發展下去的情節。其實他被這個劇本已經折磨了近好幾年,這次他告訴自己一定要想出一個結果,於是廢寢忘食把自己関在房間。皇天不負有心人,這句話是騙人的,至少到那個時候爲止,他還是沒辦法動筆,又或是把寫好的都撕毀了。
又是另一個早晨,劇作家在床上醒來,當他痛恨自己又不小心睡着之際,發現身邊多了兩個人。那兩個人跟劇作家穿著一摸一樣,很禮貌地向問好。經過一番介紹,劇作家才搞清楚那兩個人是他的分身。他並不覺得訝異,而且很興奮地向兩人講述自己正在寫的劇本,以爲可以結束獨自想劇本的痛苦日子。人聼完劇作家的敍述,紛紛向劇作家提出意見。
可惜的是,劇作家與他的兩個分身並不能達成協議,停滯了好幾年的劇本還是沒辦法發展下去。於是,三個人一起喝咖啡,一起用熱水泡腳,一起吃泡面,一起在房間來回渡步等等,都是劇作家獨自想不出劇本時會做的一些事情。
爲何達不成協議呢?當三人一起為劇本想出情節時,常常出現的就是二對一的狀況:兩人贊成,一人反對。要不然更糟糕的狀況是各持己見。更更糟糕的狀況是三個人鬧翻了,陷入一片死寂。
這個故事最後的結局:劇作家到他老死的那一天都還沒完成劇本,飲恨而逝。

2011年4月11日 星期一

風裡笑著風裡唱

上星期編劇老師在課堂上播了幾個電影片段,都剛好都是我的最愛。許多往事突然湧上心頭,我好討厭那種moment。那種時候是人記憶力最好的時候,往事清晰地在腦海中不斷重播,你休想按stop或者pause 。於是,所帶來的惆悵足以在心裏回蕩數天,這事就像看了恐怖片《午夜兇鈴》會持續怕上一個星期,擔心有東西從電視機裏爬出來。星期一的下午本來就沒上課,理應在圖書館做做功課,但我卻在泡咖啡上網看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找了陳潔儀翻唱的《追》來聼。我特別喜歡陳潔儀這個版本,因爲後面還有張囯榮另一首歌《今生今世》的部分片段。




風裡笑著風裡唱 感激天意碰著妳 縱是苦澀都變得美
天也老 任海也老 惟望此愛愛未老 願意今生約定他生再擁抱

我沒有再去亂想一些什麽的,只不過想起我以前的同班同學。他也一樣是外籍生,從緬甸來唸電影。第一學年的時候我們都住在宿舍,我們常常在房間外的飲水機碰面,因爲大家都是泡面的愛好者。也有些時候,在廁所洗澡時遇到就會聊上幾句。只可惜我性格孤僻和慢熱,我們交情並沒有很深,只是習慣見面打招呼。

直到我搬出宿舍前的最後一個學期,有一天他突然邀我到頂樓天臺抽煙,我們才聊了開來。就只是那麽一次。很可惜,這個新學期已經沒有再看到他,據説是休學回國了。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爲他當天聊到他鮮少提到的女友。還記得當天上到天臺點起了煙,他還是不説話。這樣的情境底下,看來他是有心事,我嘗試逗他説話。他告訴我他女友在緬甸結婚了,我一時間沒辦法接話,因爲氣氛太嚴肅了。結果我們也沒聊多久,他把他的煙抽完之後就下樓回房了,我卻繼續待在那裏替他惆悵。深刻的是,他説是自己要求女友趕快結婚不用等他。而他說這句話時仍是他一貫輕鬆略帶微笑的表情。這是豁達?還是認命?

成全是很美的,但要做到卻不容易,更何況還要在風裡笑著風裡唱。難道他真的認爲可以約定對方下一輩子再擁抱再相愛?沒來得及問他爲什麽休學,但我寧願去想象他回到緬甸找回他的女朋友,然後來個像電影那樣美好的結局,哈哈。雖然電影都是騙人的。

2011年3月31日 星期四

輕蔑

“就是這樣。戀人老是想給對方下定
義,又苦於無從對付這個定義的種
種不穩定因素,於是幻想得到某種
睿智 ;以便能恰如其分地把握對
方而無需借助任何形容語。” ---羅蘭巴特《戀人絮語》


語言建構了我們的世界,卻容納不了現實世界的複雜性。以致讓我們無法全然地準確表達,陷入尷尬。人的狀態像攀爬在廢棄的百年老屋牆上的蔓藤,你無法清楚分辨枝葉的真正出處。你永遠無法理解你今天的情緒到底被哪件事所影響,永遠無法明白與戀人的情感為何會陷入如此的境地。如果你用僅有的語言文字去判斷或否定一個人一件事情一種狀態一種情感,你確定完全準確無誤?我相信大部分人都如此狂妄自負,包括我自己在內。沉默是結束紛擾的最好方法,把省下來的時間,懺悔和祈禱。

2011年3月29日 星期二

照片

朋友到我家,總會對牆壁上的三張照片投以異樣的眼光或是有所意見。而我也無法解釋什麽,純粹的就只想貼在那裏,雖然顯得有點突兀和不合時宜。我常常會凝視這些照片,裏頭的人大笑、睡午覺或是在望著鏡頭。簡單不過的生活片段或是定格,爲什麽會引起如此之多的心理反應

攝影的前身大概就是繪畫或是雕刻。以精神分析的眼光去理解,這些形式的發展都出自人類的木乃伊情意結。古埃及認爲「肉體不腐則生命猶存」,因此之所以有木乃伊,是當時人們認爲只要保存死者的軀體,總有一天死者就會復活。這種觀念清楚看見人們普遍心理:與時間抗衡。因爲死亡無非是時間取得了勝利,接受生命的終結無非是向時間低頭。於是,繪畫、雕刻或是攝影成了人類對抗時間流逝的形式,是「塗防腐香料殮藏屍體此种舉動的延伸。

由此看來,擺在眼前的一張張照片,只不過是一具具經過處理的屍體或殘骸。但我們仍然愛拍照,雖然我們都清楚照片中那個時間點的人事物不復存在,只是在觀看的過程中,它可以喚起感覺記憶,讓我們置身于那個美好的時空裏。人們就會覺得一切未變時間停格。只要把目光移到照片以外,就知道這只屬片刻的幻覺。這星期老師在課堂說的一句話:It was there but not anymore

晚上回家的時候,推開門依舊是看到被艾維玩得一團亂的房間,每天我都得花上一段時間收拾殘局,幾乎成了一種回家的儀式。只是今天地上多了一張從牆壁掉落的照片,是艾維給我的啓示嗎?

也不管那麽多,我把墻上其餘的兩張也撕了下來,丟進垃圾桶。趁它們還沒發出腐臭之前。

27MAR2011

2011年3月12日 星期六

同學你有備課嗎?

上禮拜四被老師點名問有沒有備課(要讀很厚的理論文章),我坦承沒有念完,有點尷尬,因爲我應該是第一位跟老師拿電子檔的學生。被問的時候,我還是被叫醒的,這兩個禮拜真的有點累。有心無力。

進入三月,除了適應新工作,新時間表,還有就是完成一些手上未完成的工作。時間又被打亂,又回復那種日夜顛倒的生活其實沒什麽好累的,只是生活有一些疑慮,注意力不太能夠集中。

那位老師見很多同學沒備課,感覺有點苦惱,但還是保持友善態度。我開始困惑,這些書本上的事我們是需要裝進腦袋,但是能夠以後能夠拿出來用的機會又有多少?我明白所要學的,就是這些理論家的思考模式,但這又對自身生活起什麽作用呢?我還是比較喜歡看一些有血有肉的東西我相信有人又想告訴我那一些有血有肉的背後就是由這些理論支撐的。唉,我只能說我現階段已經是一個不愛學生生活的小孩,一個不懂惜福的死小孩。

今天上班的時候,老闆娘告訴我昨天謠傳世界末日的消息,有兩位工讀生躲在廚房不敢出來。有家長特地打電話慰問,也有些工讀生打電話回去報平安。日本發生災難,恐懼是難免的。網絡上更出現很多討論,人們集體反思。並不特別覺得怎樣,等事情平復以後,一切又恢復原狀。大家照舊生活,人類照舊繼續做壞事,欲望照舊統治全世界。我們依舊在固有的模式裏吃喝拉撒、消耗、消費,反正就是放縱。每一次,都說要做什麽改變。當然這包括自己在内。朋友寫的一句話很貼切:知之而不醒覺,醒覺而不力行之。什麽方面的事都一樣,就因爲我們是人的關係嗎?

下禮拜四,老師照舊問同學們有沒有備課,我照舊回答來不及念完。

脾氣

誰沒有脾氣?
曾經有人告訴我,他已經變得沒有脾氣了,任何事他都不會動氣。他的理由是不想跟自己過不去。後來注意他日常生活的言行,雖然他很少發脾氣,但發覺他說話帶刺,而且愛搬弄是非唯恐天下不亂。事隔多年后,更發現他最近的脾氣越來越差。顯然,他所說的沒有脾氣,只不過暫時把心裏的不平衡壓抑下來,然後找另一個出口而已。
我遇過一個真正沒有脾氣的人,至少我沒有看過她動怒。她不算是一個幸運的人,也許能夠發生在她身上的慘事都發生了,可是她還是可以維持正面積極的生活態度,且樂於助人。也許是年紀大的關係,很多事情都看得透徹。是的,當一個人已經歷過最大的傷悲,生活中還有什麽是看不過眼的。但我覺得年紀大或者經歷多,跟“能把事情看得透徹”的能力,並不一定成正比的。她最幸運的,是她擁有那一份懂得釋懷的能力。
看了《Where the wild things are》,鼻子酸酸的。觸動我的,並不是故事主軸中男主角找到家的歸屬感,或是他與母親的情感,而是那只脾氣很坏的怪獸Carol。他脾氣坏的程度,在“吵架時激動得把怪獸朋友的翅膀也拔下來”的情節中,大概可以看得出來。在怪獸群當中,Carol陰晴不定,像是一顆隨時爆炸的計時炸彈。他也有喜歡的對象,只不過不能接受對方的貓頭鷹好朋友,因爲在所有人當中,唯一只有他聼不懂這隻貓頭鷹在講什麽。
他之所以有那麽大的脾氣,是因爲他的疑慮。他擔心朋友都離他而去、擔心謊言、擔心太陽會有一天會把地球吃掉
造就怪獸的悲劇性格源自于多慮。更準確的,是因爲太在意,不懂釋懷。


8MAR2011

2011年2月28日 星期一

近來可好

回來一個星期,今天總算可以睡到自然醒。回來該做的事也做了,找到新工作,該申請的也申請了。接下來的日子,就是按照滿滿的時間表,一天天完成該做的事,繼續省吃儉用,不會太艱苦也不會太容易地完成這個學期。規律的生活也許乏味,但卻感覺很安全。念書本來就是這樣吧?難道我要想象自己是個在浩瀚的知識海洋中冒險度日的航海家?雖然作爲一位稱職的大學生是必須如此的,但發覺自己熱誠漸漸減退。是因爲發覺自己沒什麽才華,再努力也是徒然?不,這方面我還是有信心的,不多,少許吧(不要打我)。還是一次次的挫折讓我知道現實的殘酷?不,我早已經對挫折冷感,對我起不了什麽作用,我更樂於接受命運為我安排的每一件讓我感到挫折的事。也許是我還在找尋電影以外更重要的事情吧?這還沒有答案。

那些是比較大方向的思索。但對於最近日常生活,並沒有什麽疑惑,而且還蠻開心。回來之前就想著要找新工作,意料不到回來第一天就讓我找到。雖然只是一間普通餐館,但裏面的人事物很有趣,這以後再分享。

之前以爲房東太太會很難相處,加上語言不通,我雖然可以大概猜測她講什麽,但我的台語她聼不懂。但近來發生幾件事情,發覺她真的很善良,也很愛貓。愛貓是好人的標準(這句話特別寫給某人看的)。昨天她看我只穿背心到外面晾衣服,一直要我回房拿外套,怕我感冒。我真的不冷,但她堅持,很好笑的過程,她讓我想起外婆。我記得以前在鄉下度假的時候,外婆很愛叫我吃東西,大概看到我就會問一次,約十五分鐘或半小時一次。外婆和房東太太的共同點是:出自關心,但有時會造成別人困擾,但他們都是很有趣的善良老人家。

能讓我保持好心情的,除了鬱悶的時候可以跟貓玩,還有樓上有許多植物的陽臺。無論是清晨或是晚上,坐在那裏就讓我覺得精神爽朗,忍不住在那邊拉筋做運動。


這是走進頂樓陽臺必須經過的小門,據説夏天會開出牽牛花。

都是一位姓梁的老先生種的,這又讓我想起外公。

看來我老的時候,也會當個園丁。決定了。

清晨來到這裡看風景,心情就會好一些。

因爲他們,陽光看來更美。

這是放在走廊的一幅畫,晚上很詭異。

2月最後一天,陽光普照。希望3月也是。

2011年2月26日 星期六

萬物皆流

回憶,猶如坐在海邊凝視著海水的波紋,貪婪地吸著海風吹來咸咸的氣味。而那氣味,是會帶我們到達記憶深處的。

或是,猶如在列車裏,任由那窗外倒退的光映照在我們臉上。而那道光,忽明忽暗,以至有時連我們看不見自己。

古希臘作者赫拉克立特名言: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如梁文道所說,萬物皆流,人怎麽能例外呢?看海,偶爾去去就好。

(參賽的小短片,特別鳴謝Boon kim、偉慶還有那位無辜的葉同學)

房間

這兩天,天氣和黴菌讓我有一些低落。不是什麽鄉愁。

總算把好久不見的艾維接回家,不確定是我的樣子變了還是因爲我是男生,他的眼神有一點冷漠。把他帶回來,才覺得自己真正回到房間,回到臺灣。人總是需要歸宿感的,哪怕只是一個杯子、電燈的按鈕、牆壁上的海報、浴室擺放肥皂的位置、睡覺時你總會看著天花板的角落等等。扣除了回馬來西亞的17天,在宜蘭工作的5天,原來我在這房間才住了17天。我和艾維的關係發生在去年917原來房間的歸宿感是他給我的。還算是件值得開心的事。

23FEB2011 十分感激我那位幫忙我照顧兒子的朋友=)

2011年2月19日 星期六

很容易陷進去

還有大概一天的時間,總有離愁別緒。於是,一個人在家,更容易掉入深淵。想著這17天如何規劃,才不會白過;如何讓自己產生抗體,才不會在上飛機前的晚上睡不着。

要知道一個人一旦適應了某种環境和模式,要讓自己抽離出來並不是容易的事。就像習慣了戀人在旁陪伴,剛恢復單身生活,總會有數不盡失眠的午夜。家人的呵護也一樣,你不用爲了選擇什麽作爲你的早餐、午餐或是晚餐而苦惱,也不會因爲一覺醒來因爲沒有人跟你聊天而覺得鬱悶,更重要的是你的參與和存在被視爲極爲慎重和嚴肅的事。以前總會覺得要交待這個那個是一件很煩悶的事情,覺得不被信任,但卻沒料到自己竟然會這麽重視這種分享,更視之為珍貴的經驗。回家,就是爲了這些,跟家人生活在一起。

想到這些,就會問自己爲什麽那麽固執要到臺灣留學。兩老一直不明白,在外一個人生活那麽苦,我到底在堅持什麽。看他們兩個逐漸蒼老,歲月也從不間斷在他們身上帶走活力,我更質疑自己所作的一切,是不是過於理想化?

於是我開始掉入漩渦當中,雙腳被成串的問題和憂慮牢牢鎖著,怎麽掙扎都還是往下沉輪。直到一個小意外發生,才猛然驚醒。我發現自己還在馬來西亞,還站在我家的陽臺。我在浪費這最後一天的時間,為一些已經有答案的問題所困擾。

等多一會,爸媽就回來了。我必須趕快收拾好行李,到客廳選好一些無聊的電視節目,好讓我們在電視機前繼續我們那沒完沒了的話題。

19FEB2011

2011年2月14日 星期一

說給自己聼

生活,是一種緩緩如夏日流水般的前進,我們不要焦急,我們30嵗的時候,不應該去急50嵗的事情,我們生的時候,不必去期望死的來臨。這一切,總會來的。

Echo,我們不放棄任何事情,包括記憶。你知道,我從來不希望你埋葬過去,事實上過去沒有必要,也沒有可能從生命裏割捨,我們的今天,包括一個眼神在内,都不是過去重重叠叠的生命造成的影子嗎?”---說給自己聼《心裏的夢田》三毛

希望你攜帶你的記憶,好好走下去,去到你要去的地方,好好灌溉、經營,然後豐收。希望你在這次的旅途愉快,行李不一定要滿載而歸,但至少那顆塵封的心靈不要再帶回來了。希望這一次你真的鼓起勇氣,做自己。我罪孽深重,未來會忙著做善事消孽障,沒辦法好好陪你了,加油!

旅行到底爲了什麽

這個假期,也許是我提起“旅行”二字最頻密的一次。除了出自嘴巴,也反復思考旅行的目的。唉,因爲我們習慣了做任何事都要目的。

其實,除了品嘗美食、購物、與當地著名地標合照、參觀當地一些會動的或不會動的物體、買紀念品等等,旅行還剩下什麽?


可不可以,

在日落之前,去一個漁船停泊的碼頭,只爲了海水的味道?或是看那一群勞碌了大半天的漁夫,因爲有滿滿的漁獲而露出的燦爛笑容?或是相反,捕不到魚,去聼聼他們一直罵髒話也不錯。但我相信他們不會。

在細雨紛飛的時候,去一個長滿荷花的湖泊,只爲了看荷葉上的水珠如何流動?或是呼吸荷花綻放的芳香?又或是靜靜地等微風吹來,看全神貫注賞花的你頭髮輕輕揚起?

在蚊子還沒出沒之時,去一個遼闊的草原,只爲了懷念青草的味道?或是純粹躺在那裏,聼聼羊群間溫柔的輕聲細語?又或是趁你不經意睡着,注意傾聽你的夢囈?

在人們都入睡的時候,去一個寧靜的街道,只爲了看看野貓們在橙黃的燈光下如何生活?或是躺在空曠的街道上跟一隻發呆的貓咪合照?又或是在這仿佛脫離現實的時空裏,跟你計劃我們年老的時候要到哪裏去?


我們都懷著一個夢想,拿起大大的背包,就這樣浪跡天涯。那如果我們到了“天涯”這個地方,該做些什麽呢?“天涯”到底在哪裏?而爲什麽我們一定要到“天涯”?也許那就是我們想象出來的理想國度,有別于我們熟悉的環境,或是更準確地說,我們都認爲那裏比現階段處在的環境好上千万倍以上。萬一去到那裏發覺跟想象的不一樣怎麽辦?那就回家啦。

以上所顧慮的問題,去了就知道。